淮南以北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书读不多,文笔不好;
脑洞不大,挖坑不少。

一个乱写东西的
佛系写手,不定期更新,
努力多发糖,脑洞大破天。
一颗墙头草,间接性跑酷
BTS/TSN/MI/DC/MAR/ZRY/KKW
希望朋友们圈地自萌

 

[TSN/ME]原来你还在这里(Again番外篇)

*是小料本中的内容,解禁番外,写的有点着急特别白话特别沙雕特别没有水平(虽然本来也没有水平)

*角色属于原著,爱情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有一些时间上的小小操作







在飞往新加坡的航班上,爱德华多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他身边的座位没有人,只有他在靠窗的位置。他跨越了一个大洋,终于领先了十三个小时,再也没有left behind了。就像是追逐黑暗,他欣赏过美利坚的夜幕,又在地球另一端的灯火通明中醒来。将近二十四小时的长途飞行令他脊背发酸,爱德华多在原地扭了扭脖子稍微活动一下,突然想起某位旧友就算在电脑前。

“哪怕你站起来活动一下,小朋友都会做广播体操,马克——起来,你不能再这么坐着了!”

而某个卷毛就只是没什么表情的晃晃脑袋作为敷衍,甚至都没有让手指离开键盘,这只能换来爱德华多的一个白眼,随后他会理直气壮地合上那台笔记本,中途还会给对方那么一两秒把手撤开,然后一边说出毫无气势的威胁,拽着对方到柯克兰餐厅去吃一顿加餐。

“减小得颈椎病的几率,马克,为了你以后能继续坐在电脑前。”

其实马克会练击剑,在屋子里,可能甚至没有站起来,但他有保证自己确实活动了,或许爱德华多没有看到,但马克从来没解释过,他只是任由自己被拉起来,属于两个人的皮肤蹭在一起。爱德华多的手总是温度偏低的,马克从没有扼制过反手握紧对方的冲动,他们从未十指紧扣,却足以让马克保持笑容。

而爱德华多从未得知。

他提上自己的行李,步入沉睡的城市,深吸一口来自于热带的空气,感受着其中的湿润抚过脸颊。就算淋了一场大雨,在温暖的岛国里,也再不会有那样彻骨的寒冷了。

爱德华多仰起头来轻笑了下,街道来自兄长提前约好接机的司机的电话,亚洲的中年男人也拥有南美人那般的热情,即使在凌晨也依旧不停嘘寒问暖,“你这么年轻就来这里,还买了公寓,是准备久居吗?这里很好,肯定和你们那里完全不一样,但这么远的地方,总不如家里好。你们这些孩子呀——”

而后他又接了家里打来的电话,令爱德华多陌生的中文从男人口中讲出,神秘东方的语言听起来温柔又美好,爱德华多微微笑了笑歪过头去,车窗映出那双不再迷茫的双眼,这里就很好。

新加坡,新的起点,故事新开始的地方。

 

 



 

堵车和加州延误的航班导致马克没能暗示赶到纽约,坐上同爱德华多一同飞往新加坡的飞机。原本他的计划很好,一个小时从Facebook总部开车到旧金山机场,六个小时的飞行到达肯尼迪机场,加上值机总共八个小时,然后他会找到爱德华多,他可以当面跟他说点什么,如果爱德华多不肯留下或者还生气,他们会一起坐上飞机,他打定主意跟在他身边——尽管他需要很快就回来,但他还是会试一试的。

但是瓢泼的大雨打破了一切的计划。飞纽约的飞机延误到第二天,同一航班的乘客大都选择先返回住处或找家酒店落脚,只有马克一个人依旧坐在候机大厅,从下午到晚上,大有等到第二天的趋势。来不及了,他侧过头注视着玻璃外的雨幕,他的印象里加州只下过两场大雨。在爱德华多来到这里的时候,在爱德华多离开的时候。哪怕他从东海岸彻底远离这片土地,或许是他坚定的踏出脚步时裤脚带起一抹气流,在美西留下一阵狂风。帕罗奥图的一场雨,似乎再也停不下来了。

马克的手机响了很久,但他迟迟未接。好像就这么看着,那个青年的身影就回从雨中出现。他皱起眉头,想到了爱德华多湿漉漉的样子,为什么他没有递给他一条毛巾呢?那个时候爱德华多的头发还滴着水,脸色苍白地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他的嘴唇甚至在言语时颤抖,那该多冷啊。

克里斯和达斯汀在凌晨时找到了马克,电脑的屏幕亮着,他的视线却停留在了不知到什么地方。熟知一切的好友一声不吭,Facebook年轻的三位创始人沉默着,在空旷的大厅里并排坐着,直到天泛鱼肚白,金发青年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的冷静和理智归于大脑,一场硬仗还等着Facebook的主君带领着忠实于此的信徒去打。

“关于雅虎的收购,彼得提尔准备后天开董事会商议决定。马克,Facebook需要你。”

卷毛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雨,微抿了抿唇,将腿上的笔记本收进书包中,“走吧。”

达斯汀看着毅然转身先离开的背影,压低了声音盯着脚尖,“克里斯,我们没问题的对吧?我们没留住爱德华多,不能再守不住Facebook了。”

 

 



 

爱德华多是在新闻上看到雅虎出10亿收购Facebook的消息,他先是楞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慌乱感侵袭而来,随后他才又深吸一口气——这一切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爱德华多抿抿唇关闭了网页,视线重新回到了电脑屏幕上。新的投资计划摆在上面,他却抿紧了唇忍不住担心,他知道马克绝对不会卖掉Facebook,直到今天他也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马克不在乎钱,他需要被保护。爱德华多抿了抿唇,达斯汀和克里斯都在他身边,肖恩也绝对不会同意,但至于其他董事,他不清楚。Facebook的股东里绝对不乏希望快速套现,不是谁都能拒绝的了十亿的报价。

直到第二天他将一封邮件发到克里斯的邮箱时,爱德华多依旧觉得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熬一整夜就为了分析Facebook的发展计划远景以及对未来盈利的数种方案的原因,他从来没向如今这样了解Facebook。在他所经历的无数次轮回中,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经历去弄清楚他们的网站到底是什么,就算是现在想一想当初同前女友的对话,他也依旧觉得不可思议。Facebook的CFO不知道如何修改自己的感情状态,而他碰巧拥有Facebook初始的第七个账号。曾经他对Facebook的一无所知造成了他么的悲剧,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Facebook被人收购。

这容纳了马克,达斯汀,克里斯,甚至是肖恩的心血,这包含了爱德华多的整个青春以及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感情。爱德华多曾经梦想的未来,所做出的一切努力也都掩埋在这里。就算这里是过去故事的石碑,爱德华多想,他又怎能让人轻易掘墓。

他在邮件的最后注明了希望克里斯帮他保守秘密,作为朋友的一个请求,对方还没有回复给他,但爱德华多总有种预感,克里斯仍旧会旁敲侧击给马克透露信息。不管是他还是达斯汀都迫切希望他们能够和好,不是书面合同带着律师的那一种。而他至今可以和达斯汀若无其事的聊天,马克却从未选择过给他发送一篇邮件。或许他恨我,爱德华多想,或许马克从未想过再和解。他闭上眼时似乎又回到某一次的雨夜。

 

“你爱我吗?”

“我爱你。”

 

爱德华多笑了笑,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手头的投资计划上,他有他的生活和工作了,一切不只是沉浸在过去之中了。如果命运将他们就此分隔开来,那么便是注定如此,若缘分足够强大,相隔万里他们也会再次相遇。

因为爱,因为信任,因为依赖,他们拥有了过去的故事,而故事的发展不能仅凭爱德华多一个人维持下去。从left behind后,他就彻底失去了向前追逐的力气,他努力追逐,马克却总能跑得更快。若对方永远不愿意回头看一看,爱德华多想,他也不能这样累一辈子了。

而他始终就在这里,只是不再追逐了。

 



 

 

雅虎最终没能收购Facebook,爱德华多偶然听说他们最终报价停在了8.5亿美金,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到底有没有帮助。但显而易见雅虎自身的问题对此影响更甚,媒体不无宣扬,马克扎克伯格就像是天选之子,拥有世间幸运,但没人知道在他自己眼中就像是同恶魔做了交易,失去了他的一切,才拥有如今的社群网络帝国。他知道爱德华多做的事情,在无数次的暗示下,那封邮件不难被从克里斯的电脑里黑出来,每每午夜清醒时分,他总将那看着便知道是用心整理的策划翻来覆去,一字一句铭记于心。这又让他无数次想起自己的梦,每一次都是他和爱德华多的故事,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过程和结局。梦中他便像个旁观者,看着“马克”同“爱德华多”,“马克”做出的选择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唯独那双眼睛属于自己。

他看过爱德华多同他形同陌路,看过爱德华多拒绝加入TheFacebook,看过他们一起功成名就,看过雨中摇摇欲坠,最终也没落下一滴泪的脆弱身影。他始终记得那一晚,最终爱德华多留在了帕罗奥图。被高烧折磨的青年被泪水模糊了视线,马克甚至来不及弄清是什么让他如此难过——是肖恩?还是他对彼得提尔的投资一无所知?他刚刚不应该对他说“被落下”的。曾经在发现爱德华多深夜冒雨离去的悔在那一刻紧紧勒住了他,马克几乎窒息。而他所能做的便是看着自己有些生疏地照顾着对方,将湿毛巾敷在爱德华多的额头上。他没想到对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也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言语。

 

“我不应该冻结账户,马克,但你也不该那么对我。那不是……那不是错误,你只是做出对Facebook有好处的决策,但对我来说——马克,你总知道怎么让我难过。”

“你有那么一瞬间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你有爱过我吗。”

 

爱。马克几乎愣住,他盯着那一张熟悉的脸,突然有些怅然若失,明明爱德华多就在这里,他为了自己的想法而燃烧起来。身体的控制权在顷刻间似乎回到了他的手里,从不曾颤抖的手轻轻贴上对方的侧颊,他触摸到一团火焰。而大脑选择了处理接收到的信息,马克因为那个想法而有些着急。

这是他和爱德华多的故事,不是这个梦境的发展,他梦中的爱德华多也应该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不允许糟糕的事情再发生在自己的想象力。除非,除非——

他急于确认。

“你冻结了账户?”

“我冻结了他的账户。”

爱德华多在哭,马克从没见过他流泪的样子,他随之心颤,良久无言。纵使他确认了某些事情,有些话仍旧说不出口。他轻声念出那个名字,最终任凭感性控制理智。他紧紧地拥抱住那渴望着的躯体,微一偏头便能吻上那有些病态晕红的耳侧。

“Wardo,别哭。”

而那青年却如同破碎,比质证会上更加脆弱地泣不成声。

“你爱我吗?”他问。

从一而终。

 

 



 

“我的时间是用来想如何建造它,而不是去想如何离场,相比其他人,我认为我们能够把这个网站做得更有意思。管理这个网站让我觉得很爽。对不起,我不会花时间去想如何卖了它。”[1]

2007年7月24日,爱德华多的电脑屏幕上正放着马克的演讲,那双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就算是过去十年二十年,他也相信马克身上总会闪烁着那些无法改变的“扎克伯格”的光芒。合伙人的出现打断了爱德华多独自的时间,他把笔记本扣好,礼貌地起身同对方微笑握手问好。咖啡香气萦在鼻尖,带给他的是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和清晰的思维。在新加坡的一年里爱德华多很好的修整了自己,做好了新的计划,甚至在筹备自己的风投公司。他忽然想起了马克那句“管理这个网站让我觉得很爽”,确实,比起做一名经理人,创立自己的王国并让它稳固发展下去才是最有意思,最有挑战性的事情。此次他到纽约,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做准备,不少金融界的知情人都私下议论,这位被华尔街拒绝的年轻人,就要回来了。

其实爱德华多并没有决定,回来,留在美国,亦或是停留在新加坡,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情,就成了别人口中气势汹汹的“复仇者”,倒真让他觉得若是不成功便有点对不起看客们对他抱有的信心了。

2007年7月24日,Facebook公关部最后定稿的新闻通告得到CEO首肯最终公布,那位暴君在之后一声不吭只盯着电脑屏幕,又一封编辑好的邮件躺在他邮箱的草稿箱里没有被发送出去。飞纽约的机票安安静静躺在手边,他黑进航空公司重新确认了爱德华多两天后的航班信息以及对方的行程安排,下定决心给自己放个假去做些什么。

年初克里斯离开了Facebook,马克一直清楚他是那种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既然已经有了规划,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他的步伐。他为了好友觉得开心,甚至他们办了一个欢送派对,克里斯在离开前打点好了一切,最后只有喝多了的达斯汀搂紧了金发青年的腰始终不肯放手。醉鬼的话都有被原谅的权利,就算他鬼嚎着“Wardo不要我们了现在你也不要我们了!!!”马克也只是拿着啤酒坐在一边,毫无波澜。那天克里斯和达斯汀都住在了马克家,晋升为“前PR”的公关大人在阳台找到了不再是自己老板的朋友。

“你知道Wardo从来不会拒绝你的,可你甚至都不愿意试试。”

“他不会开心我黑进他的邮箱里然后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的。”

卷毛一脸理所应当,让克里斯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你这事做的还少吗?”

“起码他不知道。”

克里斯无言,最终只能翻个白眼。爱德华多无数次旁敲侧击马克的近况,在马克晕倒被媒体曝出时,在每一个Facebook 遇到难关的时候,在每次Facebook达到新的成就时,他几乎连那个名字都不会提及,但克里斯明白——他比任何人看的都更明白。

“去试试吧,马克,Wardo总不能等你太久。若你不愿意迈出这一步——”

若你不愿意迈出这一步,他便会想着相反的方向,彻底的离去了。

 

 

 



工作谈完便是几句闲话,年长的同行换了轻松的话题,两人也相谈甚欢。在爱德华多端起咖啡杯又啜一口时的间隔里,对方似乎浏览到了什么新闻,他睁大了眼睛又不时打量着爱德华多,让青年好笑地眨了眨眼睛且不得不咽下一大口去。

“怎么了?”

对方欲言又止,似乎斟酌片刻才将网页展示给他,刚吞下去的液体苦涩又甜蜜,说不清哪种余味占了上风绕在舌尖,久久挥之不去。

“哇哦——这是个好消息。”

他脸上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溢满眼眶的真心祝福似乎让合伙人格外惊讶。随后爱德华多无关痛痒地发表几句看法,仿佛对此真的不甚在意。

热气腾起融进空气里,加州落下又一场雨。

2007年7月24日,YouTube前CFO 吉迪恩·余代替了米歇尔成为了Facebook的新CFO。

同日晚,爱德华多联系助理更改了计划,提前回了新加坡——而这一切直到马克到了纽约后才不得而知。他没说什么,坦然地替自己定了回加州的机票。往返的机票被马克存起来,同那些未被使用过的飞往地球另一端的城市的票据一起躺在了抽屉里。

 



 

 

2008年,马克给爱德华多发了“和解”后的第一封邮件,或许是有酒精的功劳,也或许是达斯汀的离开确实让他产生感慨,邮件内容寥寥几句,只说Facebook要为达斯汀办欢送派对,希望他能出席给达斯汀一个惊喜。

爱德华多当然没有出现,他的工作让他经常奔波于纽约与新加坡间,很难有闲暇下来的时候,但他给达斯汀发了邮件祝福,还寄了礼物,这让青年抱着自己的礼物嘚瑟一般冲着马克扬了扬下巴,“Wardo永远都喜欢我!”

克里斯翻个白眼,他特意从华盛顿飞过来可不是看这两个朋友打嘴炮的,于是他拿出电脑拨通了视频电话。当爱德华多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马克有那么几秒钟甚至忘记呼吸。达斯汀挤到镜头前,先是抱怨了对方没能出现,又毫不遮掩地表达了想念,很多时候马克羡慕达斯汀这样的没心没肺,也可能他其实什么都清楚,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潇洒,所以在一切发生之后他能够同爱德华多恢复以前那样亲密,也能在陪伴马克创造了这样的帝国后没有犹疑的决定离开。

而直到很久以后马克才知道达斯汀对于广告的接受无能,他和雪莉桑德伯格商议着订制广告,为Facebook谋取了极大利润,而达斯汀却在采访中表明“我把那看做是魔鬼”。不,他没有把这些真的看的这么可怕,只是他们都清楚,有人尝试做过这些,被他们拒绝,被他们不认可,等到真正要把这件事付诸实践了,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如鲠在喉。达斯汀咽不下去,他接受得了没有爱德华多的Facebook,但很多事情让他难以接受了。不去看,不去想,不代表不存在,更何况Facebook是马克一个人的帝国,达斯汀似乎卯足了劲准备辟出自己的天空了。

屏幕里的爱德华多在笑,似乎还和记忆中一样灿烂,马克忽然萌生出一种难以压制的愤怒,因为他看上去像是彻彻底底地走出来了,真正做到了move on,他可以无所顾忌,像是放下过去满不在乎了。马克没由来的脾气全写在了脸上没有收敛,而他只是沉默地灌下一瓶又一瓶啤酒。

加州已是深夜了,马克看得出来爱德华多还坐在他在纽约的办公室里,那扬起的嘴角似乎闪烁着最耀眼的光,刺得他双眼酸涩又疼痛。他忍不住拎起来达斯汀的领子,没什么表情变化地瞥了屏幕一眼。

“纽约比我们晚三个小时,达斯汀,他那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你该知道自己不应该占用他太多工作时间。”

这番话显然让爱德华多有些不可思议,他张了张嘴看着克里斯把半醉的达斯汀抚回卧室,看着迟迟不肯转过脸来看他的马克,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先迈出一步。

“马克?”

只是这一声,便安抚了焦躁的情绪。马克坐了下来,在达斯汀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椅垫还留有余温,但他却因另一件事而觉得温暖。他太久没有看过爱德华多了,一切的记忆都只停留在对方的毕业照上,青涩却略显沧桑,那身黑色西装勾勒的修长身躯更加消瘦,他隐隐擒着些许笑意,但那并非出自于真心。马克知道当时他结束了旅行,回到哈佛参加毕业典礼,随后便准备马不停蹄去新加坡——怎么都不让人觉得他快乐,倒像个忧郁的小王子罢了。而现在,那双棕色的眸子又溢出了甜蜜,他注目着马克,一如在H33时无数次说出“I'm here for you”时一样。

隔着两道屏幕,三小时时差,美利坚的两边,冰川破碎,终成汩汩清流,艳阳高照,暴雨最后还是停下了。

“Wardo。你先工作,我们等你有空再聊。”

他们相视一笑,仿佛两人近在眼前,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2009年,爱德华多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了新加坡,公司在亚洲的项目他亲自跟进,漫长的过程绝对算不上轻松。但比起纽约的快节奏,华尔街那一片吃人的海,素来让他喜欢的到过生活倒也还不错。周末时他总有时间坐在公司楼下那条街街角的咖啡厅露天的位置,随便点些什么喝,再配一块甜点,有时候是白布朗尼,或是舒芙蕾,偶尔这家不大的店还推出不少新品,爱德华多也总愿意尝试。

他和马克时隔三年的再次相遇便是在这里。

狮城淅淅沥沥落着不大的雨,店里氲在空气中的香甜气息拯救了人们阴雨天带来的烦闷心情。爱德华多为自己点了一杯热可可,回过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算时间过去很久,他也总是能隔着人海一眼捕捉到对方。他又多点了一杯拿铁,随后走向那一进门便转身盯着自己办公室所在的大楼的卷毛,他仿佛真的只是进来躲个雨,甚至都没准备坐一坐。爱德华多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后他歪歪头,在对方转过来后指了指一旁靠着窗的位置,“我们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马克?”

对方的样子看起来对这次偶遇并无意外,爱德华多依旧没有错过他嘴角那零星笑意。随后马克点了点头又耸耸肩膀,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样子同大学时无异。爱德华多笑着摇摇头,他总觉得时间过的很久了,但实际上,马克今年不过二十五岁,而他自己也才二十七而已。但他所历经过的不可思议让他总觉得时间过去很久了,仿佛他经历过很多次人生,让他不免总觉得自己“老了”。他依旧模糊地记得马克说爱他时候的样子,同样是那双眼睛,却又觉得有所不同。

像现在正注视着他的这双眼睛。

他想过他们再见后的话题,或许会对他们不算美好的过去避之不及,或许就同他们正常的邮件常谈到的话题那般,经济,社交,日常或者哪怕是天气。他还装着马克设计出来的监测飓风的程序,或许他可以亲自表达一下感谢。

但他没想过马克会和他道歉。

“为了我对你做过的事,Wardo,我不是觉得我做错了,我只是……我想,或许应该会有其他的方式,但当时我只选择了最令你痛苦的一种。为了这个,Wardo,我很抱歉,为了我所选择的错误的方法。”

这样的开场让他有些目瞪口呆,那双总是显得过大的眼睛眨了眨,睫毛如同蝶翼般颤抖,在硅谷暴君心中掀起一阵飓风。

“而且我应该早点告诉你。”马克微微顿了顿,看着爱德华多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唇停在一个可爱的位置,他自己也抿了抿唇,难得的紧张让他不禁抓着自己的衣角又松开。

这句话他在梦里说过,对着那个似乎也坐着糟糕噩梦的爱德华多,后来他又在心里说过无数次,对着电脑屏幕中爱德华多少有的照片,有几次他写在了邮件里,然后又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删掉。

他不能再耽误了,三年过去了,他们有两年不曾联系,直到恢复往来也只是无关痛痒地交流。某次例行的H33之夜,克里斯被达斯汀抹着说起同男友的事。

“我们会结婚的,会有那么一天,”金发青年谈起恋人脸上只有幸福,“从遇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就是我要的那个人。你们等着吧,我会让你们参加我和肖恩的婚礼的。”

“万恶的肖恩——”达斯汀笑着同好友碰了碰杯,“抢走了克里斯的混蛋——他对你不好的话,我和马克肯定有的是方法让他后悔的!”

结婚,那是马克第一次想到这件事,他控制不住自己在想到这个词后便紧接着想起爱德华多的样子,更无法接受自己有一天听到爱德华多的婚讯。因此他有备而来了,面对爱德华多,面对他自己应该挽回的真实情感。甚至他已经在规划Facebook驻新加坡办事处,最晚也会在下一年建成。

若他无法挽回,便去追寻,若他让爱德华多落下,他便回去找他,然后拉着他一起继续前行。

“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Wardo。每次你盯着我看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想要吻你。”

马克的视线配合着他的言语落在对方丰满的唇瓣上,抿过热可可让它看起来湿润又柔软,仿佛爱德华多含着温暖,让人难以控制无法自拔。他的余光扫到对方很快涨红了脸,同服务生刚端上的红丝绒那般诱人。而小姑娘只是仿佛没听到露骨的告白,眨眨眼睛笑得甜蜜,虽未说什么却用目光表达出诚挚的祝福。

“你……”当事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轻咬上自己的下唇,让马克只觉得口干舌燥。

“我不会想吻一个朋友,比如克里斯,或者达斯汀,Wardo,我爱你。”

 

“你爱我吗?”

“我爱你。”

 

“爱德华多萨维林。你爱我吗?”

他目光坚毅,在棕色瞳仁中找到了自己的答案,窗外初霁,他终于站起身来,这一次他们中间没有了距离,没有了时间,只有一张桌子,而此刻马克无可阻拦。

他探过身子,鼻尖蹭过鼻尖,最终吻上了那两瓣唇,一如想象中那般,生涩却迷人,如同咬下了未熟透的青苹果,又含着咖啡的浓郁,紧接着巴西青年抬手揽住对方的脖子,浅尝辄止过后便尝烈酒,舌尖上的探戈跃动起,彼此掠夺谁都不肯退缩。

马克这才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渴求,像沙漠中的旅人遇上的一滴水,小王子种下一朵玫瑰,齿轮卷上恰合的另一半开始转动,潜游在墨蓝深海的飞鱼耗尽力气跃出水面,本应翱翔于浩瀚天际的鸟放低身子俯于水平线,他们相遇,看似奇迹,实则上帝早有安排。就像全世界都认为这两个人分道扬镳,连故日旧友都几乎对两人和好不再抱有很大期望,但马克和爱德华多,从一开始便是注定。

他们已经错过太多次,他们早该如此。若感叹命运神奇,等走出千万里,回头看一看,原来你还在这里。






Fin

[1]真马在斯坦福的一次演讲上的发言


2019-01-06  | 275 3  |     |  #社交网络 #ME #T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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