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以北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书读不多,文笔不好;
脑洞不大,挖坑不少。

一个乱写东西的
佛系写手,不定期更新,
努力多发糖,脑洞大破天。
一颗墙头草,间接性跑酷
BTS/TSN/MI/DC/MAR/ZRY/KKW
希望朋友们圈地自萌

 

【林秦/深海】故国风雨后(序)

*是 @满杯甜酒 然然的脑洞(←戳他查看)!感谢然然的信任把这个故事交给我~

*大概就如甜酒老师脑洞这样,不会是大长篇,争取十章内完结,争取一周两到三更这样。更多具体的设定会在后续出现时补全介绍!

*OOC属于我,任务属于原作,爱情属于他们。

PS.笔力尚且不够写出他们的美好,没有固定文风,就这样摸索着把这个故事继续下去好了,后面有一丢丢专业谈情和不专业说案




引子




秦明有一枚纽扣。

再普通不过的一枚西装纽扣,没有过多的装饰,扁平又圆滑,但不属于秦明。它是一种浅淡的颜色,却透着清亮——秦明没有这个颜色的西装,甚至他从未买过这个颜色的布料。所以当林涛发现这枚纽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红绒的小盒子里时,还觉得这八成属于秦明的初恋对象,才会被如此仔细地收好,视若珍宝地锁进抽屉里。

“是买的。”秦明头也不回地回答了林涛的疑惑,“在……古董摊子上,说是民国的东西。”他手上动作顿了顿,想起之前某次出现场,在古玩城,一眼便在家小店面的橱窗里看见了这枚扣子。他想不起店主人的模样,更想不起自己是为什么走进去,只是当他余光扫过这枚扣子时,鬼使神差地便买了回来。

后来这枚扣子似乎被遗忘,静静躺在抽屉里,把自己隐藏,像在无数个历史的晨昏里沉默着,任由人们将它遗忘。直到林涛登堂入室很久之后,一次突发奇想的大扫除,让它重新看见了阳光。

“宝宝,你是不是让人给骗了。”林涛嘟囔着,却没忍住拿起扣子在灯下端详,秦明洗完澡,发尾还坠着水珠,又被颈间搭着的毛巾吸收。他走到林涛身边去,下意识夺过这枚扣子,在自己一件双排扣西装上比划,停在最下,该在这里——秦明脑子里忽然晃过这样一个奇妙的念头,然而他的西装完好无损,是黑色的。林涛或多或少察觉出一丝异样,但他们谁也说不清这样的感受到底从何滋生,他只是走到爱人身后将他拥进怀里,握上那只捏着纽扣的手打趣道:“你可以做套新衣服,配这枚扣子,好歹它也是个古董。而且也换换风格嘛——你穿浅色肯定更好看。”

他不确定秦明有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但他捕捉到了爱人微微上扬的嘴角,秦明其实喜欢被夸奖,尤其是来自林涛的,受到表扬的孩童一般得意与喜悦,能将一颗心填充满。但他并未应下,也没拒绝,那枚扣子被放在了床头,悄悄地潜入秦明的梦中,带来一场死亡。

 

 

一九四二年埋葬了太多人。战火燃遍了华夏,日军愈发嚣张,遍布残肢断臂的战场之下,又将屠杀蔓延至各个村落。陈独秀先生又坚持在旧中国的泥潭中步履蹒跚地趔趄向前了十五年,终究迎来了一段旅途的结束。随后是一场饥荒,不计其数的死亡被掩埋,总有人有能力忽视这一切,毫无作为地装作无事发生——太多的生命在这一年陨落,天灾,人祸,倒显得唐山海的牺牲不那么惨烈,不过是多条人命。

他自己也是不甚在意的。许多年前面对戴老板的枪口,他尚且年少轻狂,坦然一笑,“最大的代价,无非就是个死。”他兄长自三一年入伍,参与无数次战役,某一天十九路军的战友抱着唐蓬莱的军装遗物送回唐家时,唐山海只捧着那本面上沾着血的日记本,他在里面读到死亡,然后释然,这是唐蓬莱选择的路,也会是他的路,那是唐蓬莱的终结,也将成为他的。他带着一种决绝离开东安老家,投入另一场战争。

然而面临死亡时,又怎会有人不恐惧呢?唐山海能察觉到自己细微的颤抖,疼痛从腹部的伤口蔓延,眼前所见的风景,是这个世界同他无声的道别。他身上的西装是陈深从国富路的公寓取来的,在徐碧城撤离后,曾生活过的住处被翻得一片狼藉,又很快被收拾干净,抹去一切他们曾存在的痕迹。陈深有意留下了唐山海的西装,他吃穿都爱讲究,等从狱里出来,定也要重新换上三件套,依旧是光彩又骄傲的模样。他将每件衣服都重新拿去洗,去熨好,收在自己办公室的衣柜里,却没想到再拿出来,竟是这样的理由。

唐山海很瘦,经历了多日的刑讯,更是单薄得像是只有骨架立着,这件衣服是先前在盛记定的,取回来还没来得及穿。布料是陈深选的,灰色,带着暗纹,领带也是陈深给配的,踩着一双小牛皮布洛克,真好看,陈深看着他,却连嘴角都无力抬起。他觉得整个面部都是僵硬的,动弹不得,只有墨镜后的一双眼,深沉地,注视着唐山海。

拥抱来的猝不及防。

他们很少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两具身体贴在一起,陈深也抬不起手,任由唐山海搂上他的背,指尖颤栗,又很快地冷静下来,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坟墓,平稳地唱着歌,唱着他的问心无愧,唱着他的向死而生,他依旧挺拔,尽管荆棘已被斩下,鲜血浇灌出一株玫瑰花。陈深始终背着身,不合时宜地想起唐山海同他讲过的故事,夜莺的歌唱着用死亡完成不朽的爱,用生命染出深红的花奉献给爱,倒像唐山海,更伟大,更久远的家国大爱。当歌声戛然而止,被钝器击打的声音盖过时,陈深也没有勇气回头欣赏一眼,攥紧了手中的物件儿。

唐山海留给他的,一枚浅色的,从陈深的衣服上被扯下,又缀在唐山海的衣服上的纽扣。圆形痕迹几乎烙印在他掌心,陈深知道,这是他们默契的伊始,唐山海信任的源头,这枚扣子意味着太多太多,意味着他们都不曾说出口,藏在心底的情愫。

或许未来某天,夜莺与麻雀都不必担忧生命无常,可以幸福而自由地,在同一片天空下尽情翱翔。

 

 

 

秦明是被强烈地窒息感惊醒地,嘴里满是铁锈味道,令人作呕。他强忍着压下这些异样,睁开双眼盯在天花板上,后脑还在隐隐作痛——不是由内而外地,而是单纯的受外力攻击而产生的痛。他寻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些忽如其来的痛苦,汹涌着像是要了他的命。他只是贪婪地吸入一大口空气,还没来得及呼出,就被一双手捂住。

林涛也醒着,制止了秦明发出声音,在黑暗中冲着秦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秦明还没缓过神,沉浸在方才濒死的梦中,习惯性选择信任林涛,微微点了点头。他读的懂林涛的眼神,黑夜中警惕的狼,带着些凶恶,却冷静,伴随着物体落地的闷声,秦明也跟着皱起眉头,随林涛的动作缓缓支起身子,才看见外间人影晃动。

房间内有人。

 

 

 

唐山海没想过自己还能醒来。

他清楚地感受过了死亡。起先是窒息,厚重的泥土掩盖心肺,沉重地仿若被压上千斤顶,呼吸逐渐变得困难,空气也成了足够形成伤害的工具,火辣地摩擦过食道,令他想要干咳,但这样的动作称得上奢望。唐山海没有这个力气,微微的颤动都令他五脏六腑燃烧一般,他倒真如老人家说过的“走马灯”一般,看到自己这一生纷纷扰扰。他看见唐蓬莱,一杆枪端在手中,一身军服让血浸得污浊不堪,他仍张狂地笑着,拼尽所能将子弹送进鬼子的胸膛。唐山海也杀过一些日本人,较于兄长差得远了,于是唐蓬莱回头看着他,颇有几分得意,带着笑,“山海,够本了。”

当那把铁铲砸向头部时,他的哥哥在眼前消失了,一切的风景都消失了,连苏三省也不见,只剩下怀着恨,怀着恶的绝望咆哮,视野内一片抹不去的血红,黏稠的,摊开一片。忽然间,一场倾盆的雨坠落,泼洒开不甚清晰的油彩,他低下头,陌生的男人在脚下,那血沾在鞋底,他逃不开,动不了。

爸爸。

脑海里的声音令他没由来地体会到恐惧,如同鬼魅双手扼住脆弱喉咙,唐山海感觉冷,那是生命在流逝,灵魂剥离肉体的痛,破碎在空中。有一瞬的恍惚,唐山海察觉男人是从高空坠落,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像沸水一般,烫开一寸皮肤,然后那一切被闪电破开的裂痕所吞噬,惊雷过后归于黑暗,死真他妈疼,唐山海心里暗骂,难得地用上脏话,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然而身体上的钝痛持续了太久,仍旧在继续着,唐山海终于觉得难以忍受,他卯着力,撑开眼皮,却发现空荡荡的一片——原来死亡是间房间。他撑着地面支起身子,黑暗中屋内的场景依稀可见,唐山海摇晃着站起,似乎碰倒了什么,物体摔在地面。下一秒发生的一切几乎是条件反射,一个侧身躲开,拳风划过鼻尖,防御与攻击都成了本能。唐山海握紧了袭击自己那人的手腕,水到渠成背着人从肩上摔过,曲臂扼住对方的喉咙——他在分秒间思考着到底下不下死手,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然是死去了的,死人还能再死一次吗?唐山海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手上力气愈发大起来。

“老秦!!!”

顶灯忽然被打开。

才适应黑暗的眼被突然的光亮刺激,在唐山海视线内炸开朵朵光斑。林涛是个机会主义者,他绝不放弃对手丝毫的松懈,仅是这一瞬的晃神,便使局势扭转。林涛手肘向后一击怼进钳制自己这人腹部,不偏不倚撞在伤处,唐山海咬紧了牙关才压住那一声吃痛的闷哼,却卸了力,这下被人掌控的是他了。这张酷似秦明的一张脸,暴露在林涛眼前。

“老…老秦???”

唐山海终于和秦明对上眼,几乎挑不出不同的长相,让两人像在照镜子——但他们拥有全然不同的眼睛,是毫不输林涛的狠戾与杀意。秦明那点儿讶异对比起来就更显平静了。

唐山海沉下脸,这样的状况已经超出他掌控的范围,他开始试探:“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秦明扬扬下巴,每个字都砸在唐山海心里。

“这里是人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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